終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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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藏在鏡面後的神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擊穿這面鏡子，就像觀察螞蟻的巨人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這些小東西咬穿眼珠。
這是他第一次以狼狽的形態出現在兩人面前，那顆子彈雖然不會讓他死亡，但因為打的猝不及防，沒有防備的他還是受了點傷。
“原來所謂的神就長這個樣子。”陳律頗為新奇地盯著眼前的人。
對方黑發黑眸，五官也是一個鼻子一張嘴，兩只眼睛兩個耳朵，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。換句話說，他這幅樣子隨便往人群裏一丟，都不會有人懷疑他竟然是操控月影之眼的“神”。
陳律用胳膊肘懟了懟白寒時：“你和他打過交道，他本人就長這樣嗎？”
白寒時搖頭，說：“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，現在見了，說實話，略感失望。”
艾希臉上有片刻的尷尬，拋開那些玄之又玄的奇跡，他無論是外貌還是神態，都和常人別無二致。
他強裝鎮定，恢覆常色後徒手從自己的胸口處挖出那顆子彈，鮮血重新匯聚回歸他的本身，就連傷口也在眨眼間愈合。
“你們小情侶還真是默契，都喜歡把子彈往這打。”他無奈地抱怨著，握住子彈碾了碾，攤開手時子彈已經變成了一股粉塵。
隨手將粉塵撒在地上後，艾希從容鎮定地看著面前的兩人，他剛要開口說話，沒想到陳律徑直朝他伸出手，說：“亂丟垃圾，罰款兩百。”
艾希：“？？？”
白寒時說：“你看他這樣子，像是能拿出錢的嗎？”
他一副淡淡的語氣卻更是聽著讓人上火，於是艾希想要營造的強大神秘人設在瞬間土崩瓦解了，而這一切都要歸結於眼前的兩個家夥。
沒事的，穩住艾希！
他深吸一口氣，開始不斷安慰自己才是主導者，只要在這個鳥籠內，就沒有人能越到他前面去！
艾希轉頭看向白寒時，眼神語氣都帶著點失望，說：“這就是你做出的選擇嗎？”
白寒時卻說：“我們都已經是滿身汙穢的罪人了，你還指望我們能凈化自己嗎？”
陳律雖然沒問，但也能大概猜出他們曾經說過什麽。他戲謔地說：“凈化是天使的職責，我們這兩坨臭狗屎，只需要安靜待在原地惡心別人就好了。”
艾希：“……”他現在只想讓這兩坨玩意兒趕緊滾出他的鏡子世界！
艾希又深吸了一口氣，盡量穩住情緒說：“白寒時，你我的賭局就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吧。這一次我不會做任何要求，無論你們選擇什麽樣的結局，那都是你們最終的歸宿。”
雖然白寒時的賭約對神來說，只是打發時間的消遣游戲，但他好歹也幫助了他們，不然現在的陳律早就被紅光穿透了腦袋，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死人。
討厭歸討厭，玩笑歸玩笑，當聽到艾希真的松口時，白寒時緊繃許久的心弦才終於松動了一下。他疲憊的神情有了片刻放松，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，說：“你這人除了不好的地方，別的都挺好。”
畢竟也算是戲謔過自己的人，白寒時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，能說到這種程度，他已經覺得自己很大度了。
艾希嘴角抽動了兩下：“說完了吧，”他朝他們猛地揮了一下手，“說完了都滾！”
陳律本來還想再說什麽，結果沒等他開口，身後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他，將他不斷往後扯去。
無奈下陳律只好大喊：“我還會再回來的！”
要是又死了，可不還得回來。
艾希的聲音模模糊糊的穿透空間：“滾蛋！別回來了！”
回到現實後，陳律先是開心了一會兒，因為他看到了動作依舊僵停的胡文勳和朱大志。
如果說上個游戲失敗了，那他們這個時候就已經死在了月影的紅光下。
不對，陳律很快反駁自己。因為他意識到這個世界裏的人，除了白寒時外，都是死過一次的人，所以死這個字眼有些不太恰當。
他喜不形於色地繞到胡文勳和朱大志的身前，光明正大看了眼對方手中的牌，嘖嘖兩聲後把他們手裏的牌全部換成了數字小的牌面。
白寒時嗤道：“幼稚。”
陳律懶得搭理他，他兀自做完這些，見對方還沒有醒來的意思，便扭頭看了眼自己後腰上的數字，發現時間不僅沒加，反而還少了幾天，不免好笑道：“這怎麽還帶倒扣的？”
白寒時臉色發白，往旁邊沙發一坐，說：“沒一激光射穿你都算不錯了。”
陳律聽出他話裏的虛弱，神色肅然地看了過去，問：“你還沒告訴我，為什麽你的身體會這麽差？”
白寒時懶懶地擡起眸子：“哪裏差了，你要來試試嗎？”
陳律：“好啊。”
他也不扭捏，直接往白寒時的方向靠近，然後一只手擡起了對方的下巴，迫使他仰頭看著自己。
白寒時的目光時常冷冽如冰，只有落在他身上時，才會稍微有些融化的趨勢。現在，那雙好看的眸子裏只裝著陳律，並且溫度逐攀升，但陳律似乎覺得這樣不夠。
他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，神色倨傲，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著白寒時的下巴，然後又來到唇瓣。那裏的傷口已經凝固，只剩下深色的血痂。
他問：“你的血裏有什麽？”
白寒時的眼睛微微瞇著，逐漸多了層水汽，他乖乖回答說：“抵抗怪物的解藥。”
陳律心想，難怪他們在進行“人工呼吸”的時候，他的意識會越來越清醒，如果沒有這道解藥，估計撐不到進入鏡子，他就已經進入下一次循環了。
忽然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腰，隔著一層簡單的布料，他能感覺到那只手的溫度。
陳律直接抓住了那只手，放在白寒時下巴上挑釁的手更加放肆地用力鉗制住了對方。
“給我看看你的天數！”
幾乎是一個命令式的語氣，白寒時微微一笑，兩手攤開，像是任由陳律處置的模樣：“想看的話，自己來。”
陳律卻不會太過順從對方，他抽出匕首，緩緩將匕尖對準了白寒時衣服的領口處。
“你確定？我自己的方式可不太溫和。”冰涼的匕尖緩緩往下近了一毫，幾乎要戳破白寒時身上的衣服。
白寒時短暫折服，說：“好吧。”
他起身背過身去，微微側頭：“你來還是我來。”
陳律靜靜看他一眼，直接上手掀起了那件衣服。
他曾經見過白寒時背上的數字，在他第一次到白寒時家的時候，那是他背上的數字還是317，但現在只剩下了315。
被扣除的兩天，被扣除的兩個副本，被無數次循環逐漸消耗的生命。
他們進入副本贏取生命值，白寒時卻在花費生命陪他。
“所以每次開始新的循環，你都會被取走一小部分的生命力，直到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。”陳律拿著匕首的手有些顫抖，他感覺喉嚨裏仿佛被塞了一樣異物，堵的有些難受。
他聲音沈悶地開口問：“你還瞞著我什麽？”
白寒時慢慢放下衣服，輕聲的回答像是一種撫慰：“沒有了，你已經知道了一切。”
陳律卻覺得不僅如此，比如他還不知道為什麽白寒時總喜歡穿繡著蝴蝶圖案的衣服，又比如他還沒搞清楚駱丞濤和紀淮在這個循環的世界裏，各自扮演著什麽角色。
但他無比清楚的知道一件事，那就是有人拼了命也要留住他，不惜一切代價的要陪在他身邊。
“白寒時，你他媽的就是個腦殘！”
陳律沒忍住的爆粗口，但下一秒他就借由對方的唇堵住了自己。
這次的“人工呼吸”比第一次的漫長，比第二次的猛烈，雙方都少了試探，直接選擇攻城略地，像是要把對方硬生生拆碎了，再融進自己的骨血當中。
就在兩人之間即將擦槍走火的時候，白寒時忽然一邊喘著粗氣，一邊抓住陳律的肩迫使雙方都停下了動作。
陳律輕勾唇角，嗤道：“怎麽了，你不是說你行的嗎？”
白寒時往他身後看去一眼，然後說：“現在這裏，怕是不太行。”
陳律：“……”
直到白寒時的目光落在他身後，他這才察覺到背後有兩道滾燙的視線落在自己背上，像兩針尖銳的針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貫穿。
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男人此刻面皮極薄，臉色在瞬間漲紅。
朱大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說：“那個……剛剛我姥說要生我爺了，我去給她回個電話。”
說完轉身溜去了臥室並鎖好了房門。
胡文勳往周圍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，最後只能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稀爛的牌說：“這牌可真是太數字了！”
一邊說著，一邊搖頭晃腦地離開了。
白寒時盯著不敢轉頭的陳律，只覺得好笑道：“沒想到曾經雇傭軍第十支隊的執行官，夜火大人也會有害羞的一天？”
陳律似乎有些抵觸這個過去的身份，他表情一下子多了幾分冷意，硬邦邦地起身離開了白寒時的懷裏，像是在鬧別扭。
白寒時不以為然笑了一下，起身追過去。
“怎麽了？”
他看到陳律正在陽臺上看著他的那把匕首。
陳律看著手中既陌生又熟悉的匕首，沈悶道：“我不記得為什麽我會成為夜火。”
“原因重要嗎？”
“或許。因為我有時會恍惚，好像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。”
白寒時懶懶依在門邊，說：“比我還重要？”
陳律卻沒有心思和他打趣，只說：“不一樣。”
愛人和親人，是不一樣的。
白寒時看著陳律心不在焉的樣子，眼底也跟著泛過一絲苦澀，心想道，就算是最後一次，也難免會陷入一樣的循環。
“走吧。”白寒時說。
陳律問：“要去哪？”
“太陽孤兒院。那裏有著一位對你來說也很重要的人，你會在那裏找到過去的答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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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藏在鏡面後的神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擊穿這面鏡子，就像觀察螞蟻的巨人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這些小東西咬穿眼珠。
這是他第一次以狼狽的形態出現在兩人面前，那顆子彈雖然不會讓他死亡，但因為打的猝不及防，沒有防備的他還是受了點傷。
“原來所謂的神就長這個樣子。”陳律頗為新奇地盯著眼前的人。
對方黑發黑眸，五官也是一個鼻子一張嘴，兩只眼睛兩個耳朵，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。換句話說，他這幅樣子隨便往人群裏一丟，都不會有人懷疑他竟然是操控月影之眼的“神”。
陳律用胳膊肘懟了懟白寒時：“你和他打過交道，他本人就長這樣嗎？”
白寒時搖頭，說：“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，現在見了，說實話，略感失望。”
艾希臉上有片刻的尷尬，拋開那些玄之又玄的奇跡，他無論是外貌還是神態，都和常人別無二致。
他強裝鎮定，恢覆常色後徒手從自己的胸口處挖出那顆子彈，鮮血重新匯聚回歸他的本身，就連傷口也在眨眼間愈合。
“你們小情侶還真是默契，都喜歡把子彈往這打。”他無奈地抱怨著，握住子彈碾了碾，攤開手時子彈已經變成了一股粉塵。
隨手將粉塵撒在地上後，艾希從容鎮定地看著面前的兩人，他剛要開口說話，沒想到陳律徑直朝他伸出手，說：“亂丟垃圾，罰款兩百。”
艾希：“？？？”
白寒時說：“你看他這樣子，像是能拿出錢的嗎？”
他一副淡淡的語氣卻更是聽著讓人上火，於是艾希想要營造的強大神秘人設在瞬間土崩瓦解了，而這一切都要歸結於眼前的兩個家夥。
沒事的，穩住艾希！
他深吸一口氣，開始不斷安慰自己才是主導者，只要在這個鳥籠內，就沒有人能越到他前面去！
艾希轉頭看向白寒時，眼神語氣都帶著點失望，說：“這就是你做出的選擇嗎？”
白寒時卻說：“我們都已經是滿身汙穢的罪人了，你還指望我們能凈化自己嗎？”
陳律雖然沒問，但也能大概猜出他們曾經說過什麽。他戲謔地說：“凈化是天使的職責，我們這兩坨臭狗屎，只需要安靜待在原地惡心別人就好了。”
艾希：“……”他現在只想讓這兩坨玩意兒趕緊滾出他的鏡子世界！
艾希又深吸了一口氣，盡量穩住情緒說：“白寒時，你我的賭局就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吧。這一次我不會做任何要求，無論你們選擇什麽樣的結局，那都是你們最終的歸宿。”
雖然白寒時的賭約對神來說，只是打發時間的消遣游戲，但他好歹也幫助了他們，不然現在的陳律早就被紅光穿透了腦袋，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死人。
討厭歸討厭，玩笑歸玩笑，當聽到艾希真的松口時，白寒時緊繃許久的心弦才終於松動了一下。他疲憊的神情有了片刻放松，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，說：“你這人除了不好的地方，別的都挺好。”
畢竟也算是戲謔過自己的人，白寒時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，能說到這種程度，他已經覺得自己很大度了。
艾希嘴角抽動了兩下：“說完了吧，”他朝他們猛地揮了一下手，“說完了都滾！”
陳律本來還想再說什麽，結果沒等他開口，身後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拉扯著他，將他不斷往後扯去。
無奈下陳律只好大喊：“我還會再回來的！”
要是又死了，可不還得回來。
艾希的聲音模模糊糊的穿透空間：“滾蛋！別回來了！”
回到現實後，陳律先是開心了一會兒，因為他看到了動作依舊僵停的胡文勳和朱大志。
如果說上個游戲失敗了，那他們這個時候就已經死在了月影的紅光下。
不對，陳律很快反駁自己。因為他意識到這個世界裏的人，除了白寒時外，都是死過一次的人，所以死這個字眼有些不太恰當。
他喜不形於色地繞到胡文勳和朱大志的身前，光明正大看了眼對方手中的牌，嘖嘖兩聲後把他們手裏的牌全部換成了數字小的牌面。
白寒時嗤道：“幼稚。”
陳律懶得搭理他，他兀自做完這些，見對方還沒有醒來的意思，便扭頭看了眼自己後腰上的數字，發現時間不僅沒加，反而還少了幾天，不免好笑道：“這怎麽還帶倒扣的？”
白寒時臉色發白，往旁邊沙發一坐，說：“沒一激光射穿你都算不錯了。”
陳律聽出他話裏的虛弱，神色肅然地看了過去，問：“你還沒告訴我，為什麽你的身體會這麽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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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律：“好啊。”
他也不扭捏，直接往白寒時的方向靠近，然後一只手擡起了對方的下巴，迫使他仰頭看著自己。
白寒時的目光時常冷冽如冰，只有落在他身上時，才會稍微有些融化的趨勢。現在，那雙好看的眸子裏只裝著陳律，並且溫度逐攀升，但陳律似乎覺得這樣不夠。
他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，神色倨傲，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著白寒時的下巴，然後又來到唇瓣。那裏的傷口已經凝固，只剩下深色的血痂。
他問：“你的血裏有什麽？”
白寒時的眼睛微微瞇著，逐漸多了層水汽，他乖乖回答說：“抵抗怪物的解藥。”
陳律心想，難怪他們在進行“人工呼吸”的時候，他的意識會越來越清醒，如果沒有這道解藥，估計撐不到進入鏡子，他就已經進入下一次循環了。
忽然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腰，隔著一層簡單的布料，他能感覺到那只手的溫度。
陳律直接抓住了那只手，放在白寒時下巴上挑釁的手更加放肆地用力鉗制住了對方。
“給我看看你的天數！”
幾乎是一個命令式的語氣，白寒時微微一笑，兩手攤開，像是任由陳律處置的模樣：“想看的話，自己來。”
陳律卻不會太過順從對方，他抽出匕首，緩緩將匕尖對準了白寒時衣服的領口處。
“你確定？我自己的方式可不太溫和。”冰涼的匕尖緩緩往下近了一毫，幾乎要戳破白寒時身上的衣服。
白寒時短暫折服，說：“好吧。”
他起身背過身去，微微側頭：“你來還是我來。”
陳律靜靜看他一眼，直接上手掀起了那件衣服。
他曾經見過白寒時背上的數字，在他第一次到白寒時家的時候，那是他背上的數字還是317，但現在只剩下了315。
被扣除的兩天，被扣除的兩個副本，被無數次循環逐漸消耗的生命。
他們進入副本贏取生命值，白寒時卻在花費生命陪他。
“所以每次開始新的循環，你都會被取走一小部分的生命力，直到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。”陳律拿著匕首的手有些顫抖，他感覺喉嚨裏仿佛被塞了一樣異物，堵的有些難受。
他聲音沈悶地開口問：“你還瞞著我什麽？”
白寒時慢慢放下衣服，輕聲的回答像是一種撫慰：“沒有了，你已經知道了一切。”
陳律卻覺得不僅如此，比如他還不知道為什麽白寒時總喜歡穿繡著蝴蝶圖案的衣服，又比如他還沒搞清楚駱丞濤和紀淮在這個循環的世界裏，各自扮演著什麽角色。
但他無比清楚的知道一件事，那就是有人拼了命也要留住他，不惜一切代價的要陪在他身邊。
“白寒時，你他媽的就是個腦殘！”
陳律沒忍住的爆粗口，但下一秒他就借由對方的唇堵住了自己。
這次的“人工呼吸”比第一次的漫長，比第二次的猛烈，雙方都少了試探，直接選擇攻城略地，像是要把對方硬生生拆碎了，再融進自己的骨血當中。
就在兩人之間即將擦槍走火的時候，白寒時忽然一邊喘著粗氣，一邊抓住陳律的肩迫使雙方都停下了動作。
陳律輕勾唇角，嗤道：“怎麽了，你不是說你行的嗎？”
白寒時往他身後看去一眼，然後說：“現在這裏，怕是不太行。”
陳律：“……”
直到白寒時的目光落在他身後，他這才察覺到背後有兩道滾燙的視線落在自己背上，像兩針尖銳的針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貫穿。
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男人此刻面皮極薄，臉色在瞬間漲紅。
朱大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說：“那個……剛剛我姥說要生我爺了，我去給她回個電話。”
說完轉身溜去了臥室並鎖好了房門。
胡文勳往周圍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，最後只能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稀爛的牌說：“這牌可真是太數字了！”
一邊說著，一邊搖頭晃腦地離開了。
白寒時盯著不敢轉頭的陳律，只覺得好笑道：“沒想到曾經雇傭軍第十支隊的執行官，夜火大人也會有害羞的一天？”
陳律似乎有些抵觸這個過去的身份，他表情一下子多了幾分冷意，硬邦邦地起身離開了白寒時的懷裏，像是在鬧別扭。
白寒時不以為然笑了一下，起身追過去。
“怎麽了？”
他看到陳律正在陽臺上看著他的那把匕首。
陳律看著手中既陌生又熟悉的匕首，沈悶道：“我不記得為什麽我會成為夜火。”
“原因重要嗎？”
“或許。因為我有時會恍惚，好像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。”
白寒時懶懶依在門邊，說：“比我還重要？”
陳律卻沒有心思和他打趣，只說：“不一樣。”
愛人和親人，是不一樣的。
白寒時看著陳律心不在焉的樣子，眼底也跟著泛過一絲苦澀，心想道，就算是最後一次，也難免會陷入一樣的循環。
“走吧。”白寒時說。
陳律問：“要去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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